[虚构 OC 小说] 新年的烟花和钟声
本(系列)内容纯属虚构。如有雷同纯属巧合。
“叮咚——”女孩按下了门铃,空旷的雪地里于是就响起了门铃声。她搓了搓手,虽然戴着手套,清晨的寒风仍然使她感到冰冷刺骨。门里面传来一阵“咚咚锵锵”的,类似柜子被推倒的声音,紧接着门就打开了,男孩头顶仿佛还冒着紧张的热气,从里面窜了出来。
“啊……让你久等了。快进来休息一下……” 说罢他转过身,面朝废墟状的那被绊倒的鞋柜——里面虽没有几双鞋,但也撒了一地。他俯下身去翻找,她也跟进去,悄悄地关上门。暖气的热风扑面而来的那一瞬间,仿佛一切的寒冷都抛到另一个世界去了。“呃,鞋子呢?不能没有多的了吧?”他自言自语道,一赚回来看到她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屋里了仿佛受了惊,颤抖了一下,但很快镇定,“妈,咱们家还有没有多的拖鞋?”慌里慌张地,他转过身去问里屋的人。“什么拖鞋?”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,应该就是他的母亲了——但这声音听起来确实有年轻的活力。接着就是她的人出现了,看到女孩仿佛见了什么罕见景象。“哦?哦!这不是……”
“这是程诞淑……”他似乎有点看不下去;或许女孩正觉得这位母亲也不是十分靠谱;但绝对不缺少待客的热情;她紧接着就伸出手要来握。程诞淑好像有点措手不及,赶忙想要去摘掉右手的手套,然而她却一把抓住了左手,几乎是摇起来地,说道,“哎呀,真是好久不见了!最近怎么样?”然后用着孩子似的眼神望着她。比暖气还要热的话,早把程的脸烤得泛红了,然而她自己又无从验证,这一切——使她反而有点不知所措。母亲又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,开始向她的儿子发命令了。“烽!人家大老远过来,你招待得太不周了,赶紧去拿双拖鞋来。”紧接着又转过脸来,仿佛她的儿子并不是因为要找拖鞋,才把她叫来一般,陪着笑脸继续说,“哎呀,真是苦了你了”“哪里哪里”,程活动了一下嘴唇,只说出这么一句话。
“妈,您觉得我为什么没拿出拖鞋来?”他哭笑不得地提醒了母亲,她的脸这次是真切地红了。“哎呀,真不好意思了,这才想起来;让我找找。”于是又是一阵“咚咚锵锵”地翻箱倒柜。终于她投降了,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。“对不起真是对不起,小程,麻烦你就先穿个鞋套吧”说罢就是拿出两个鞋套。按理说,穿皮鞋在别人家里走,不用“锵锵”也是免不了“咚咚”的,不是好习惯:主人都默许也,程也只好从命了。她理了理裙子,向母亲微鞠了一躬。然后把鞋套套在皮鞋上,在门前地毯上调好,才慢慢走进房里去。
充满活力且慌里慌张的母子二人,只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了,并且也异口同声地招呼程过去。程只是微笑一下,不知是羡慕还是觉得可笑,便走了去。刚坐下,烽的母亲便像是受了磁铁的斥力一样起身去厨房切水果。当然,别人都知道这是她因为听不懂接下来的对话,感觉无聊所以逃避了。“哈哈,程,真是好久不见了。我们不说客套话——我们的气象站研学项目,那个测温度的模块做好了没有?”烽还是一样地直话直说。程翻了翻包,看到那个蓝色的:不巧,线缆和电路已经缠绕成意大利面一般。她也无法可想,只是有点紧张地说“带过来了。”“那太好了,看来今年我们就能把它组装好!”
程诞淑有点尴尬地只是笑。然而旅烽海确实是有着过于乐观的精神力,使他即使看到了意大利面,也产生了一种不切实际的自信和在异性面前展现能力的冲动。当时选择气象站作为研学项目时,旅烽海便在预算上做错了数字,化了远远多于当初做决定时以为的数额后才勉强准备好了材料。后面的组内协调沟通更是一团乱麻:如今小组五个人,三个都人在外地,只剩下旅烽海这个组长和程诞淑这个电脑迷了。“然而,这并不是问题”,几个小时后,面对着已经无从下手的线缆盒子,旅烽海几乎是扯谎似的安慰道,“其实令它装不好也是无妨的,今天毕竟是本年最后一天,也没有一定要聚精会神一次搞定的必要,你说是吧。”
几乎是恳求地,旅把什么自信,什么表现欲全部丢掉了,直勾勾地盯着程。
“对不起,但是不行,今天必须完工。你要是不想来,可以先休息一会。”程却态度仿佛很坚决,但是空气中有她穿的鞋套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——旅听听见了,知道她心里不正常地焦急。旅在心里暗暗庆幸当时不是让她当的组长,否则自己恐怕新年假期恐怕都没有着落;程的分工是软件,但还是协调问题,或许她也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自信和在异性面前展现能力的冲动,她常常客气地要求自己要一个人搞定。旅负责的是电源和硬件,他也清楚程论连电线肯定是不行的。但后者的形象,平时看上去是“文静内敛”甚至有些软弱被动,一旦要做什么她认为的要紧的事,一派阵仗,旅烽海看到也只能想到用“油盐不进”来形容了。不过纵使看到程的脸色怎么样凝重,以及听到她不时的叹息声。这一次他还是下定了决心,一过中午,自己绝对是不要再趴在桌子前面理电线的了,也不想再盯着教人眼睛发涩的电脑屏幕写那些他自己都“将信将疑”的代码的了。他已经和朋友们约好了要去外面铲雪,要是铲得快,说不定傍晚还可以去骑自行车,到城郊去看烟花。
程诞淑只是坐在那里,目不转睛,但仿佛又时刻注意着房间里的一切,考验他要走的勇气;目前,旅终于意识到,要想显得有配得上程的礼貌,也只能望着时间飞速地过去,等着自己的跨年计划泡汤。没办法!他只能重新翻找出自己已经抛掉的莫名的自信,重新开始调试起来。
“出现了!出现了!”程诞淑突然笑起来了,旅烽海则几乎快累倒了:谁能想到竟然是电源电压不够,导致模块供电不足这种低级错误呢?她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温度和气压,似乎那些也是同样绚丽的烟花,涌动着,上升着,然后一个个地炸开了。旅烽海感到铺天盖地的火星子在眼前缩小并远去,接着便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一个一看就非常宏伟的梦拉开了幕布,开始在旅的脑海内上演。首先登场他自己,然后是他的母亲。仿佛情景喜剧一样,坐在餐桌旁只是说笑话;然后突然又不知为何又到了太空,他在空间站里只是漫步。等他准备出仓来一次太空行走的时候,他回过头去,却发现程诞淑站在身后。她只是凝重但不失优雅地笑着。这是从来没有过的。旅烽海这次委实被吓了一跳,尤其是她开口说话的时候:
“你快醒醒!你快醒醒!求求你!”这几乎是号啕了。他赶紧睁开眼,睁开眼他又委实着了一吓,因为确实是程诞淑,她也确实摆着自己从没有见过的凝重甚至悲伤的脸色,笔直地站在他床旁边。程只是用很小的、颤抖的声音说,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为什么?”一时间旅有点害怕,难道是机器短路了?着火了?可程只是那样看着。支支吾吾了半天,终于才说到,
“我刚刚敲键盘有点用力。我没有发现你睡着了。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。” 程还是有些迟疑。旅绞尽脑汁,他并不记得自己是被什么键盘声吵醒的。或者说难道不是程诞淑真的喊了一声“你快醒醒”吗?
“刚刚是你喊的吗?”“没有”她答得很果断。“没有?”旅重复了一遍。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房门前面,正准备开门,只是再回答了一遍。“没有。键盘声把你吵醒真的非常抱歉。”
旅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,但他也没有看到什么短路的机器。也就跟出去预备吃午饭了。或许下午再设置好网络,他就真可以完成自己的计划了;没想到程真的很擅长各种技术。学校里,程诞淑是旅烽海的同桌,她也确实总是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不停地道歉,有时真的会让人觉得她把别人的意见看得实在太重。当然那是别人,见识过她固执模样的旅只是觉得她真的太古怪了。
“小程同学,你要不要喝水?”餐桌上,旅的母亲问到。“谢谢您了。真的不需要。我自己带了水杯。”程只是笑了笑,就推辞掉,进而伸手要去拿衣架上的外套。旅则半开玩笑地向着他的母亲说,“这不挺好的,可以少洗一个水杯。”当然这些都挡不住这位母亲的热情。她看程坐在椅子上,好像拿不下来衣架上的外套,正准备起身;她就先走过去想要帮程诞淑拿。不料程却突然打断,她眼睛睁得很大,仿佛很恐慌似的说“我自己来就好了,谢谢您”母亲的手停下了。旅有些好奇的问,“怎么了?”
程只是摇了摇头,“对不起。” 接着自己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折叠杯子。空气安静的可怕。母亲似意识到了什么,只是坐了回去,并示意旅不要再问。等到程走远了去接水,她才悄悄地问旅一句,“程诞淑是不是有点……害怕?感觉她一直像是在逃避别人,防范着什么似的,不是说喝水,意思是她一直有点太过尊敬了,简直可以说是拘束了吧——你和她不都是老同学了吗?”
不少人都问过旅这样的问题。通常,旅只是笑着回答所有这些疑问。“哎呀,你想错了,她要固执的时候那是真的倔,天不怕地不怕。”然而这一次,旅突然也感到有些端倪了。他开始觉得即使是固执的时候,她往往也是恳请别人能不要阻止她,并且总是尽量不造成麻烦。他看到她在调试别人的程序的时候,总是留下原版;调试硬件如果失败,费再大力气也要装回一模一样的状态。”但今天终于还是新年,要和别人交流内心的不安,也完全可以换个日子吧。“旅内心只是这样想。然而母亲的热情是没被熄灭的。她率先开口:“小程”
程看到有人找她说话,就赶紧咽下食物,擦了擦嘴。”你看,旅烽海跟你也是老同学了,从小学一直到现在,在我们家没必要这么客气的。“母亲接着说,听起来语重心长,”总是这样不行的哦,要试着自信大胆一点和人交流。“ 程似乎没有料到这样严肃的话,但还是很快就坐直了身子听。接着她就低下头去,”是的,您说的很对,我会想办法改正的,如果让您感觉不自在,我非常抱歉。“ ”还是这样,并没有人批评她啊。难道说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吗?这样在学校里面能交到朋友吗?“ 母亲的心里产生了这样的担忧。旅见母亲有点犹疑了,也来帮着解围,”继续吃饭吧,马上不是新年了嘛。“
“程诞淑,祝你新年快乐哦!”旅尴尬地对她笑了笑,“旅烽海同学,也祝你新年快乐。还要谢谢你们这么热情的招待。”她也挥了挥手,仿佛有什么心事,向着已经完成铲雪的路走去。旅告别了她,旅拿了铲子,去找他的朋友们了。
“那是程诞淑吗?” 一个男孩指着逐渐远去的身影问旅,“是的,就是她。”“听说她特别高冷的,从来不和别人搭话”另一个男孩附和到。“她好像还经常在课上打瞌睡,直接趴着睡着;成绩却也还可以,也真是看天赋……”
和朋友们聊天一向是旅最喜欢在假日里干的事,所以对他来说,下午过得远比上午的时间快。不一会儿天就黑了,道路上的积雪已整齐地堆在路边。他骑上自行车,父母也已经在门口,各自的自行车座上等待着他了。一家人今天要骑自行车到远一些的城郊去看跨年烟花。所幸出发的时间早,到时还没有多少人。视野相当开阔。
照明设备全部关闭。远方传来阵阵音乐。寒风被人群驱散和吓退了。突然,一团明亮的火焰升入夜空之中。
第一声钟声敲响。第一次爆炸发生,漫天火星和星光就交融在一起。旅感到一种强烈的拉力在对抗着自己看向天空的升力,使他的脖子痒痒的,他摸了摸衣领。可能自己平时过于邋遢,这里夹了一张照片,竟然没有发现。
第二声钟声敲响。他伴着烟花灿烂多彩的光,看清了那张照片上的人。一个瞳孔橘色的女孩,一位父亲模样的人和母亲模样的人;背景是一棵高大的圣诞树。
第三声钟声敲响。各种碎片开始拼成一个整体。
第四声钟声敲响,我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。我向混乱望去。有两个人正搀扶着似乎昏过去的一个紫色头发的女孩。
第五声钟声和我脚下的飞奔声同时响起。
第六声钟声敲响时,我看清了那张脸。我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第十二声钟声敲响,我看到她露出了感激的笑。“谢谢你……”接着,就是泪水。
我望向天空。刺眼的,白色,橙色,蓝色,红色……各种样的花朵就开放了,化成记忆里最模糊的光点。光点渐渐变小,一直映射到远处的圣诞树上,仿佛是最好的装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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